甘露园长书
六卷。短书 十一卷。明陈汝锜(生卒年不详)撰。陈汝錡,字伯容,高安(今江西省高安县)人。嘉靖中由贡生官建阳县训导,在官一年而卒。陈汝锜学问渊博,他不但长于谈禅,而且也喜欢论史。著有《周书》一百九十卷,但今已失传。另有《甘露园长短书》等。陈汝錡在书首自序中说:“文之有首尾,稍纡徐曲折者,为长书。其边幅稍狭,辞不加纯缘,若语录说家之类,为短书。”甘露园是他读书的地方,因此把他的著述称为《甘露园长短书》。《长书》六卷,对于经、史及古今人物各为论一篇,其中多纵横之辞,持论也多纰谬。如论宋和议,认为李通归附,韩常、王镇、崔庆等人乞降,皆为金兀术暗中指使,而岳飞不悟,偶以班师,故不舆尸返耳。又斥胡铨封事为欲使其君为无父无母之人。又论张巡遮蔽江淮,食人以守,死不为功。又作“史谤”十九条,专力为王安石辨冤。其中辨王安石排滕甫、贬吕惠卿事皆引《东轩笔录》以证之,而《东轩笔录》的作者是曾布的妇弟魏泰,此人倾险无行,所作《东轩笔录》及《碧云騢》,皆党邪丑正,颠倒是非,不可以据为公正。《短书》议论多而考证少,也间记一些时事。其中卷一卷二为《壁观语》、《后壁观语》,全似禅家的语录,卷三以后讨论古今杂事。如记明武宗之荒淫无道,亲征宸濠至定州,诏有“着御史方凤精选寡妇四十人,倡妇四十人,以供旦夕之弄。”“收买乐工邹英等子妇二十人,为义男义妇,各立卖身文契,仍以方凤为中人。”这些均是《明史》及通纪、宪章等俱未收录,史书脱漏者,有一定史料价值。此外还有关于明朝皇后所用的首饰以及万历间的织造情况的记载。如:“浙杭春运袍服两共二千四百余匹,陕西抚院贾待问疏称‘该省应造万历二十五年龙凤袍共五千四百五十匹,额设机五百三十四张,该织匠五百三十四名,挽花匠一千六百二名;新设机三百五十张,该织匠三百五十名,挽花匠七百五十名,挑花络丝打线匠四千二百余名;举一省而他可知也。又于某县派染绒乌梅三千余斤,举一县而他可知也。即九重贵倨,非贫措大所敢知;然一岁合用几何,一省所派猥多。如是每疑汉文帝身服浣濯,集上书囊为殿帷,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,定虚语也。”由此可以窥见明代官营手工业制造的频繁和给人民带来的骚扰。当然也有一些内容失之佻巧,大有明代小品之风气。如其论“入定”、“苦行”诸条,则全入于外道,更笃信轮回之说,且历引古事加以证明。并且认为刘基是北斗六星,王守仁为南安上座,甚为荒渺不经之谈。陈汝锜死后,其族侄陈邦瞻为其刻的《短书》,并将其内容删汰十分之一。后其同里人刘原人认为陈邦瞻删汰太过,又据原本为之补刻。刘原人在刻书凡例中说:“司马公(指陈邦瞻)刻《短书》,删有十之一,余细细求之,大都司马公胆较小耳;其胆之小,以官之大也。”此书有明刊本及康熙间刘原人补刻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