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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清史稿》第四百五十一章 列传二百三十六清代 · 赵尔巽

锡良周馥陆元鼎张曾易攵杨士骧冯煦

  锡良,字清弼,巴岳特氏,蒙古镶蓝旗人。同治十三年进士,用山西知县,历任州县有惠政。光绪初,晋大旱,锡良历办赈务,户必清查,款必实放,民皆德之。二十年,山东巡抚李秉衡奏调补沂州知府,擢兗沂曹济道。抵任,值单县大刀会滋事,亟率队往,张示谕众,祗擒首要,搜获盟单,当众焚之,匪党感畏,皆散。调山西冀宁道,晋按察使。调湖南,擢布政使。

  二十六年,拳乱召祸,京师危急。锡良以湖广总督、湖北湖南巡抚会委,统率鄂、湘军队入卫,迎驾山西,立授巡抚。时和议未定,洋兵阑入晋边。锡良念两宫幸陕,和局固应兼顾,而保晋卫秦,亦不容忽。乃通令各军严行防守,别遣委员出境犒师,相机因应,幸保无事。和约定,晋始弛防。

  调湖北巡抚,复开缺。旋授河南河道总督。以事简,奏请裁归巡抚兼理,诏允行。调补河南巡抚,兼管河工。豫省吏治久隳,劾去道府以次数十人,政纪肃然。泌阳教案事起,立派兵驰捕首犯,被扰难民,无分民教,一律抚恤。调热河都统。热河本就蒙地设治,向沿旧习,不讲吏事,尤患多盗。锡良首请改制,设立求治局,综理吏治财政;开办围场荒地,以兴垦务;整饬巡防,专意缉捕,匪风始戢。又以热境地广官少,奏请升朝阳县为府,并增设阜新、建平、隆化三县,热河自此始有吏治。  二十九年,擢闽浙总督,调署四川。时方议借外款修川路,锡良力主自办,集绅会议,奏设专局,招商股,筹公股,复就通省田租岁抽百分之三,名为租股,数年积至千万以上,股款之多,为中国自办铁路最。三十年,廷议整饬藏事,藏人疑惧,驻藏帮办凤全被戕。锡良飞檄提督马维骐督兵进剿,并令建昌道赵尔丰率师继进,遂克巴塘,仍饬尔丰进讨里塘。里属桑披寺筑碉谋抗拒,尔丰以长围困守六阅月,断其汲道,始克攻破。桑寺既平,诸番忄习服。於是自打箭炉以外,直至察木多、巴里、乡城、德格等处,均改县治,扩地至数千馀里;且兴垦、开矿,设学广教,番人渐知向化矣。

  三十三年,调云贵总督。滇省军政久废,器械尤缺,乃创练陆军,设讲武堂,添购枪砲,旧有防营一律改编,自是滇省始有新军。滇多烟产,土税为收入大宗,锡良毅然奏请禁种,各省烟禁之严,唯滇为最。滇南连越,越匪窜入河口,戕官扰境,立饬出队分路截剿,数日而定。滇西土司以数十计,日渐恣横。宣慰使刁安仁曾游东洋,外人称以王爵,尤骄妄。闻有改土归流之议,辄思蠢动。锡良先派员询察,晓以利害,并令应袭各土司迅办承袭,以安其心。刁安仁闻而畏感,遣其弟至,痛哭自陈改悔,边境得以无事。

  宣统元年,授钦差大臣,调东三省总督。东省自日俄战罢,俄占北边,日踞南境,局势日危。锡良莅任,即疏陈:“东三省逼迩京畿,关系大局。辽东租借之约,十三年即满期,请朝廷主持,上下一心,以天下全力赴之,以赎回辽东半岛为归,否则枝枝节节为之,恐其不能及也。”疏入,不省。锡良又以东三省两邻分据,非修大支幹路,不足以贯串脉络,因拟修锦州至瑷珲铁路。顾须横贯南满、东清,必非日、俄所原,尤非密借强国外款,不能取均势而策进行。適美国财团代表游历来奉,遂与密订借款包修草约。三日议定,电奏请旨速正式签定,即日、俄再争,已落后着。乃部议梗缓,复机事不密,事竟报罢。及日俄协约,东事益急。锡良以救亡兴政,均非款莫办,再请商借二千万两,以千万设银行;其馀,半以移民兴垦,半以开矿筑路。仍不省。锡良虑东省危急情形,朝廷尚未深悉,乃请入觐面陈。

  时醇亲王监国摄攻,筹备立宪,廷议方注重集权。锡良先疏请实行宪法,历陈:“立宪精神,在贵贱上下胥受治於法律,先革其自私自利之心。若敷衍掊克,似是而非,财力凋敝,人心涣漓,九年立宪,终恐为波斯之续。”又以近年重臣亲贵出洋考察,徒饰观听,见轻外人,疏请停派,并慎选亲贵实行留学。再疏谏中央集权,以为:“朝廷分寄事权於督抚,犹督抚分寄事权於州县,无州县即督抚不能治一省。如必欲以数部臣之心思才力,统治二十二行省,则疆吏咸为赘旒,风气所趋,军民解体。设有缓急,中央既耳目不及,外省则呼应不灵,为患实大。”均不报。至是,入都面陈监国,语尤切直,不省如故。告罢,又不允。  其时朝鲜为日并,锡良以事势益迫,欲固民心,先厚民力,当以防匪为名,设立清乡局,筹备预备巡警,部以兵法,实即民兵。奉人虑患思痛,争先应募,期年得数万人,全省皆兵。未几,防疫事起,疫起俄境,沿东清铁路,逐处传染,未浃旬,蔓延奉、吉、黑三省。俄、日群思干涉,锡良以防疫纯属内政,严起防治,三月而疫绝。十一国医士来奉考察,开万国鼠疫研究会於省署,锡良主议,咸起颂之。

  锡良督东,严吏治,肃军制,清理财政,整顿盐务,筹办八旗生计,颇著成绩。唯目睹内忧外患日危一日,顾所以为东边计者,既多未如志,而朝政日非,民心日去,又无以挽救,屡称病乞罢。三年,始允解任调理。

  武昌变作,召入觐,廷议本以锡良赴山、陕督师,并请独领一军卫京畿。顾有人惎之,乃改授热河都统,力疾赴任。逊位诏下,以病势难支,乞罢,允之。卧病六年,坚拒医药,卒,年六十有六,谥文诚。

  锡良性清刚,自官牧令,即挺立无所倚。嫉恶严,所莅止,遇不职官吏,劾治不少恤;非义之财,一介不取;於权贵尤一无馈遗,故遇事动相牵制云。

  周馥,字玉山,安徽建德人。初侍李鸿章司文牍,累保道员。光绪三年,署永定河道。初,天津频患水,馥迭治津沽入海金钟河、北运筐港减河及通州潮白河,设文武汛官资防守。并言天津为九河故道,不泄则水患莫瘳,请就上游辟减河而开屯田,南运下游分水势。部议格不行。后提督周盛传开兴济减河,屯田小站,实本馥议。丁艰,服除,署津海关道。朝鲜初通商,馥与美提督薛裴尔议草商约保卫之,首称朝鲜为中国属邦,固以防侵夺也,而枢府削之。馥私叹曰:“分义不著,祸始此矣!”九年,兼署天津兵备道,俄真除津海关道。中法事起,鸿章命赴海口编民舶立团防。鸿章之督畿辅也,先后垂三十年,创立海军,自东三省、山东诸要塞皆属焉。用西法制造械器,轮电路矿,万端并举,尤加意海陆军学校。北洋新政,称盛一时,馥赞画为多。醇亲王校阅海军,嘉其劳,擢按察使。再署布政使。筑永定河北岸石堤卫京师,卢沟南减水石坝工尤钜,自是河不溢。

  中日开衅,馥任前敌营务处,跋涉安东、辽阳、摩天岭之间,调护诸将,收集散亡,粮以不匮。和议成,乃自免归。鸿章疏荐之,授四川布政使。至则课吏绩,广银币,积粮储。虑教案易生衅,撰安辑民教示颁郡县。未几,拳乱作,八国联兵内犯,鸿章为议和大臣,总督直隶,馥亦调直隶布政使。先随鸿章入都,理京畿教案,数月事稍定,始赴保定受布政使印。先是法兵至保定,戕前布政使廷雍,遂踞司署。及闻馥来,列队郊迎入署。久之,观其设施,无间言,乃徐引去。鸿章卒,遂护直督。

  俄擢山东巡抚,诏留议津榆路事。时和议虽成,外国兵壁天津,踞津榆铁道,设都统,治民政,屡争莫能得。至是,馥竟以片言解之。馥抚山东,值河决利津薄庄,议徙民居,不塞薄庄,俾河流直泻抵海。沿河设电局,备石工,讫十馀年,河不为灾。德踞胶州湾,筑铁道达省治,因占路侧矿山。馥奏开济南、周村商埠相箝制,德人意沮,自撤胶济路兵,还五矿。

  馥既膺疆寄,则益欲大有为,凡所以阜民财、瀹民智者,次第兴举,天子嘉之,擢署两江总督,移督两广。三十三年,请告归。越十四年,卒,谥悫慎。直隶、山东、江南士民皆祠祀之。

  陆元鼎,字春江,浙江仁和人。同治十三年进士,以知县即用,分山西,改江苏。光绪二年,权知山阳。有奸豪民交通胥役,略人口行鬻,捕辄先遁。元鼎黎明起,盛仪从谒客,中道折至民家,破门入,缚治其豪,取出所略女妇数十人各放归,驩声雷动。补江宁,以忧归。服除,坐补原缺,调上海。法兰西人击杀县人沈兆龙,伤隐不见,法领事不承击杀。元鼎曰:“时计表坠地,有钢条内断而磁面未损者,与此何以异?”领事语塞。如皋焚教堂,檄元鼎往视,教士声言议不谐,当以兵戎见。元鼎曰:“如皋非军舰所能至也。”不为动。抗议十馀日,乃定偿银四千,无他求。是时江南北焚教堂十馀所,次第定议,悉视如皋。

  移知泰州。城河久淤垫,岁旱,民苦无水。元鼎濬治之,又移徙市廛迫河浒者,虽巨室无所徇。下河斜丰港故有堤,在泰州境者六十里,入东台境,堤庳,水至勿能御。元鼎增高至十丈,广如之,而丰其下以倍。工竟,按察使檄东台治堤与泰州接,元鼎又助工十有一里,自是两境无水患。寻调上元,援例以道员候选。

  两江总督刘坤一疏荐元鼎才任方面,二十一年,授惠潮嘉道,调江苏粮道,迁按察使。陛见,温语移时。论及前岁日本构战,我军枪弹多与口径不合,以故败。帝因谕枢臣戒督抚审军实,且曰:“毋谓语由元鼎,使督抚生芥蒂也。”江阴焚教堂,县吏捕首事者上之按察使。上海领事谓逮捕者非首犯,驻京公使言於总署,令领事往会鞫。元鼎曰:“会鞫有专官,按察使署非会鞫所。”领事言:“不会鞫,当观谳也。”元鼎持不可,领事曰:“其如总署指挥何?”元鼎曰:“慎守国宪。官可辞,法不可挠!”领事怏怏去。枢臣闻而嘉之,曰:“不尔,又为故事矣。”寻署布政使,护巡抚。

  二十九年,迁漕运总督,调湖南巡抚。时方在告,广西匪起,窥湖南,贵州匪逼靖州。元鼎力疾赴官,筹边防,与总督张之洞会奏以堵为防,不如以助剿为防。於是募勇,令提督刘光才防西路,令衡永道庄赓良入贵州,而道员黄忠浩佐之。赓良攻下龙贯峒,忠浩亦大败悍贼於同乐。又令提督张庆云助击广西四十八峒。乱徐定,朝命云南布政使刘春霖移湖南,率所部滇军助湘防。元鼎言滇军不可用,已而后营果叛。醴陵会匪谋叛事泄,自承革命,语连日本留学生。元鼎诛二人,囚一人,他无所株连,人心大定。

  徵兵之议起也,元鼎已调抚江苏。上言:“南人柔脆,其应徵者多市井无藉,不胜兵。当专选江北淮、徐诸府,不当限区域。”部议格不行。其后逃亡相属,如元鼎言。二十九年,京察开缺另简。明年,召入京,奏对,语及江、浙争沪杭铁道事,元鼎力言士民忠爱无他心,上为动容。命以三品京堂候补,佐办资政院事。俄,乞归。宣统二年,卒於家。  张曾易攵,字小帆,直隶南皮人。同治七年进士,以编修出知湖南永顺府。地属苗疆,号难治。斥赀募勇戢盗,悉置之法;吏之尤贪污者,弹劾之。徙知广东肇庆府,有惠爱,督抚交章论荐。光绪二十年,除福建盐法道。闽盐踊贵,私运蜂起。为严立规约,奏免全釐以恤商,而正课亦饶。迁按察使,岁馀,病免。越三年,再起,召见,奏对称旨,皇太后奖其明慎,即日授四川按察使,未到官,迁福建布政使。调广西,桂故瘠区,又分任庚子赔款,益不支。曾易攵改釐章,严比较,裁冗费,罢不急官吏,用以不绌。

  二十九年,拜山西巡抚。日俄衅作,日军进驻辽南。曾易攵建议:“辟要地为商埠,别与日本密订协守同盟之约,声明不干内治。所虑者俄为日败,必将取偿於我;伊犁邻近籓封,亦渐外乡,故亟宜筹饷练兵,有备无患;而库张铁路可缓办以伐其谋。”言颇扼要。马贼刘天祐等扰后套,曾易攵调集各军讨平之。

  三十一年,调抚浙江。时浙西盐枭煽炽,嘉湖统将吴家玉阴与枭通,都司范荣华尤不法。曾易攵便道之官,或劝以兵从,曰:“是速之叛也!”遂轻骑迳嘉郡,召家玉入谒,谕以祸福,家玉不敢动,徐檄他将领其众,而羁之甬东,僇荣华等,枭渐敛迹。浙路交涉久未决,草约逾定期,英领事犹坚执之。曾易攵据约立争,事乃定。

  三十三年,颁下法律大臣沈家本试行诉讼法,曾易攵言:“中国礼教功用远在法律上,是以尊亲之义,载於礼经。汉儒说论语,亦谓纲常为在所因,此各省所同,浙不能异者也。浙西枭匪出没,浙东寇盗潜滋。治乱国用重典,犹惧不胜,骤改从轻,何以为治?此他省或可行,而浙独难行者也。”於是逐条驳议之。  是年秋瑾案起。秋瑾者,浙江女生言革命者也,留学日本,归为绍兴大通学校教师,阴谋乱。曾易攵遣兵至校捕之,得其左验,论重辟,党人大譁。调抚江苏,俄调山西,称疾归。家居十四年,卒,年七十九。

  杨士骧,字莲府,安徽泗州人。光绪十二年进士,选庶吉士,授编修。保道员,补直隶通永道,擢按察使,迁江西布政使,复调直隶。三十一年,署山东巡抚。河贯东省千馀里,淤高而堤薄,岁漫决为巨害。士骧以为河所以岁决者,河工员吏利兴修,又因以迁擢也。乃定章程:岁安澜,官奏叙,弁兵支款如例;河决,官严参,不得留工效力,弁兵依律论斩。身巡河堤,厉赏罚,自是数年,山东无河患。曹州多盗,行清乡法,严督捕。德兵违约,屯胶、高,久不撤。数月盗少戢,会各国撤京、津兵,士骧与德官议,遂尽撤驻路德兵。

  三十三年,代袁世凯为直隶总督。世凯为政,首练军筹款,尤多兴革,务树威信,北洋大臣遂为中外所属目。士骧承其后,一切奉行罔有违,财政日竭,难乎为继,而周旋因应,常若有馀,时颇称之。明年,入觐。时议修永定河,士骧阅河工,疏言:“全河受病,一由下口高仰,宣泄不暢;一由减坝失修,分消无路。”卢沟桥以下旧有减坝,年久淤闭,宜折修,并挑减河,因请拨帑四十六万馀两。诏下部议。

  宣统元年,德宗梓宫奉移西陵,诏所需不得摊派民间。士骧慨然思革百年之弊,疏曰:“国初因明季加派纷繁,民生彫敝,屡降旨申禁科累。近畿繁剧,供亿多,不能尽革,故田赋较各省轻,而岁出差徭逾於粮银之数。新政迭兴,学堂、巡警诸费,无不取给於民,输纳之艰,日以加甚。拟官绅合查常年应官差徭,实系公用者,酌定数目,折交州县自办,不得滥派折钱;胥役书差,官给津贴。庶积弊一清,上下交益。”疏入,优诏答之。五月,卒,赠太子少保,谥文敬。

  士骧少孤露,起家幕僚,至於专阃,与人无迕,众皆称其通敏云。

  冯煦,字梦华,江苏金坛人。光绪十二年一甲三名进士,授编修。叠上疏代奏,请图自强,敦大本,行实政,德宗嘉纳。典湖南乡试,称得士。二十一年,以京察一等授安徽凤阳知府。凤属连年水涝,煦单骑按部,逐一履勘,以被灾之重轻,定给赈之多寡,人霑实惠。并屡平反疑狱。总督刘坤一以心存利济、政切先劳疏保,两摄凤颍六泗道。二十七年,迁山西按察使,调四川。广安州有聚众谋毁学堂者,获四人,拟照土匪例正法。煦白大府,请按而后诛,以去就争,至免冠抵几,不得请不止。旋署布政使,复调安徽,兼署提学使。

  三十三年,擢巡抚。时国是日非,海内外党人昌言革命。巡抚恩铭被刺,众情惶惑。煦继任,处以镇静,治其狱,不株连一人,主散胁从,示宽大,人心始安。复疏言:“今者党祸已亟,民生不聊。中外大臣不思引咎自责,合力图强,乃粉饰因循,苟安旦夕,贻误将来,大局阽危,日甚一日。挽救之方,唯以覈名实、明赏罚为第一义,而其要则在‘民为邦本’一言。有尊主庇民之臣,用之勿疑;有误国殃民之臣,刑之毋赦。政府能使天下自治,则天下莫能乱;政府能使天下举安,则天下莫能危。根本大计,实系於此。”疏入,大臣权幸多忌嫉之。明年,遂罢。

  宣统二年,江、皖大水,复起为查赈大臣,出入灾区,规定办法,施及豫东,未一年,凡赈三十九州县,放款至三百馀万。后复立义赈会。连年水旱,兼有兵灾,远而推至京、直、鲁、豫、湘、浙,无岁不灾,无灾不赈,盖自莅官讫致仕,逮於耄老,与荒政相终始,众称善人。闻国变,痛哭失声。越十有五年,卒,年八十五。

  煦居官廉而好施。平素讲学,以有耻为的,重躬行实践。文章尔雅,晚境至鬻文自给云。

  论曰:光绪初,督抚权重,及其末年,中央集权,复多设法令以牵制之,吏治不可言矣。锡良强直负重,安内攘外,颇有建树。馥谙练,士骧通敏,元鼎办交涉,曾易攵论法律,并能持正。煦善治赈,与荒政相终始。“民为邦本”,善哉言乎!锡良初疏谏集权,枢廷转相箝制。及事变起,大势所趋,皆一如所言,世尤服其先见云。